很久没有更新,贴一个约稿
写过很多这样的评论,大概上百篇,一篇都没有贴过
可能在我不想为blog单独写文章,又要保证更新速率的时候
我大概会陆陆续续、零零星星地把这样的约稿慢慢贴上来~
《敌人之路》:个体成长史
拉契得•波查拉所拍摄的《敌人之路》是一部翻拍片,原版影片是1973年的法国影片《城里的两个男人》由让•迦本和阿兰•德龙主演。拉契得•波查拉是一个从电视剧起家的导演。在独立拍摄电影之前,他就是一个电视剧的助理导演。积累了大量的经验之后,他脱离了电视行业,来到了电影业内工作。在电影圈里,拉契得•波查拉的工作成绩斐然。从1985年拍摄了第一部电影以来,他拍摄了十余部电影,而《生命如尘》、《光荣岁月》和《法外之徒》这三部电影还得到过奥斯卡奖的提名。应该说,拉契得•波查拉是阿尔及利亚电影导演的一面旗帜。
《敌人之路》的故事,和1973年的《城里的两个男人》有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理查德·波查拉的《敌人之路》摒弃了前人作品中浓墨重彩的黑暗风格,并不渲染极度的社会暴力,转而把重心放在主人公个人命运的探索上。《敌人之路》更像是一部现代版的《警察与赞美诗》。这一次,导演的镜头对准的,既不是寒风凛冽的纽约冬天,也不是充满偏见与不同的法国社会,而是日照充足,却始终了无生气德州小镇。主人公威廉姆·加内特也仿佛是欧·亨利笔下无法掌控自己命运的小人物,面对崭新的未来,内心同时充盈着激动和恐惧。而现实正是在他们最满怀憧憬时,给予他们致命的一击。《敌人之路》的展开缓慢而柔和,个人命运的走向,被社会这张大网及其中的各种力量所左右:宗教、社区、人群、敌我……威廉姆·加内特每向前踏出一步,都经历了多方势力的博弈。尽管怀揣美好的意愿,也遇见了愿意与其长相厮守的伴侣,他却不再是他自己,正如他的愤怒,也早已在长时间的牢狱生活后,完全摆脱了他的控制。
和当年的《城里的两个男人》一样,这部电影业是改编自何塞•乔瓦尼的同名小说。何塞•乔瓦尼本人也坐过牢,曾经也是阶下囚。他在自己的小说中探讨了法律的公正和整个法国社会的运作。当然,他也讨论了自己的心境、人性的转变等等问题。最关键的是,小说这个含义丰韵的文本体系内,这个讲述个人变化的故事,阐发除了社会学的含义和普遍的意义。但是在这部电影中,影片的时空背景被搬到了美国的一个小镇子上,探讨的是当今美国社会的政治、经济和暴力问题——当然,其中也有墨西哥人的偷渡问题。虽然说一个阿尔及利亚人来讨论美国的社会问题有些隔靴搔痒和多管闲事,但是旁观者清,他或许还能从中看到不少问题的结症所在。
在影片中,拉契得•波查拉把自己的主要的力量被放在了描绘一个人成长的过程上。片中,社会性的暴力、外界的事件和各种司法不公正都被放在了一边,乃至是善恶对比的道德理念都被架空,有的只是福里斯特•惠特所扮演的主角的一次次的自我迷失和自我的寻找。在这种表达中,个体的成长和个体的选择成为了所有的关键点,而社会、情绪和环境的作用被摆放到了另外一边。或许,这里所表达的并不是个体的成长史,而是个体的毁灭史。命运的偶然性和必然性,在沙漠中的小镇里得到了交织和辉映,而作为主体的人们,除了接受命运——一如接受环境一般——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作为观众和旁观者,我们没有办法去判断威廉姆•加内特是好人还是坏人,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是一个复杂的人,拥有复杂的人性。虽然他在出狱之后尽其所能地抹去犯罪的痕迹,但却终究抹不去罪犯的历史。他的刻薄、仇恨事出有因,但是我们依旧难以原谅他的冷漠和无情、抑或是残忍。《敌人之路》里比比皆是的灰色地带,一再证明着人性的深刻与复杂。就好像黑夜和白天同处在地球之上一样自然和玄妙。罪恶孕育着善,而善也孕育了罪恶。善和恶难以剥离、抽分、评价——正如同黑夜和白天相辅相成一样。
应该说,影片探索了法律的正反两边的事态,表述了很多超乎于法律内容的关于个体的内容。简而言之,整部影片在沙漠的环境的催化之下,显得非常独特而自然。尤其是女演员布兰达•布莱斯的表演,令人记忆深刻。虽然影片在大多数的时间里,都显得有些老套,但是好在两个主演的表现还算不错,这才使得影片没有全线溃败。影片中并不缺少发人深省的时刻,只是这些时刻总是缺少力量或者是并不能令人记忆犹新。与其说,这部电影在讲述美国的司法体制和道德体系,倒不如说,这是导演拉契得•波查拉对一个个体人物的观察和研究。虽然这部电影的故事、桥段和情节都很传统,而显得老套。不过,经典的叙事,还是具有一定的力量。影片也做到了合格的水准。只是,在柏林电影节上,这部影片的水准并不足以令其脱颖而出。虽然在未来,影片或许会得到一部分人的赞誉,但是要成为新千年的经典之作,它尚不够格。